上海佳士得展出五十年前我文青時代畫的一張卡謬像素描，有人找到當時依據來畫畫的照片傳給我。
照片裡的卡謬，叼一支菸，皺著眉頭，彷彿陷入苦苦沉思。看到人性的卑微、脆弱、荒謬，或許認知生命的存活如西西弗斯推巨石上山，日復一日，巨石滾下，再推上去，知道還會滾下去，卻仍然不放棄。
生命果真是荒謬一無意義的嗎？當時依據這張照片畫著，也許思索著這一張臉中有多少無奈與悲憫，像《鼠疫》中看著受病痛折磨死去嬰兒的醫生，我們對生命受苦束手無策，我們懷疑神或上帝？究竟這樣苦痛的存活有何意義？
一張臉使人讀懂許多心事，在城市的繁華裡閱讀一張一張芸芸眾生的臉，看到每一張臉的背後，都推著巨石上山，日復一日，滾下，再推上去，滾下，再推上去。
生命或許沒有真正的「覺」「悟」，The Stranger誠實又勇敢面對虛無，不用任何假相的「意義」偽裝（或武裝）自己，文青時我彷彿讀懂了一點他荒涼苦澀的叛逆。
上個世紀60年代的故事，很遙遠了，還記得，1960年1月4日，卡謬車禍身亡，我翻開他的書，一字一字讀，像在讀送別朋友的悼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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